蜈蚣

爷爷留下的传家宝玉,突然碎掉,让他避过一


中国有句话说,“防人之心不可无,害人之心不可有。”

时间回到辫子王朝,在柳镇有个叫柳遇春的年轻人,是个热心汉子,家境虽然一般,但乡亲们有个什么事,叫一声,他挽挽袖子就去帮忙。

一日,经过县东的夫子庙时,有个道长拦住他,神秘地说道:“这夫子庙里有一条大蜈蚣,盘踞在此至少五十年,每日吸食文圣之气,因为此地乃是风水之眼,整个县的读书人的文气,都经此处聚散,被这条蜈蚣精吸食之后,读书人的才气便会减少,阁下能否帮忙除去此妖?”

柳遇春想了想,一拍脑门,道:“原来如此,我说咱们县城这么多年来,怎么连个举人都没有出现哩。”表示愿意帮忙。

一俗一道在月圆之夜准备妥当,道士事先把柳遇春藏在书箱里,贴了几个封符,隐匿柳遇春的活人之气,然后把书箱又搬到庙堂的夫子像前,柳遇春透过缝隙,眼睛不眨地盯着夫子像。

等到子时,果然见一条赤色大蜈蚣爬到夫子像的头顶,差不多六七尺那么长,这妖孽吐出一颗红丹,红丹上冒出丝丝气息,此时蜈蚣是不能动的,也没有什么防御措施,柳遇春依着道长的吩咐,拉动开关,整个书箱炸开,他提刀而出,几步跃到蜈蚣精跟前,一刀斩掉脑袋。

红丹没了支撑,从半空跌下,之前道长曾告诉他,这内丹千万不能落地,遇土则化,内丹绝非凡品,炼化之后,能救多人性命,是以柳遇春用手去接,哪知内丹滚烫无比,登时把手掌皮肉烧破,柳遇春哎呀一声,下意识又将这内丹抛起。

却忽地脑袋一疼,失了知觉。

几个时辰后,柳遇春醒来,看到地上多了一枚圆玉,形状大小跟之前的蜈蚣内丹差不多,他心里微骇,看看四周,瞧见蜈蚣尸首两处,分明是死了,心里叹道:“这内丹终究还是落地了,”收了宝玉,出门去找道长,唤了半晌,没有人应,此时天已蒙蒙亮,柳遇春又寻了多时,还是不见道长身影,怕宝玉装在口袋丢了,就去饰品店,让伙计将宝玉镶嵌好,挂在脖中。

一连三日,柳遇春都在夫子庙转悠,始终没有等到道长来。

最后,他自嘲地想,既是道长法力精深,也必定能够找到我,我又何苦为此烦恼。

接下来的日子,柳遇春替一位乡绅搬运字画之类的雅物,他就发现,每当脖子里挂的宝玉凑近名贵字画时,便会抖动,待他问了这位乡绅字画价格价格时,不禁大吃一惊,原来宝玉抖动的越厉害,字画便越贵重。有一次,乡绅重金购来一位古人的诗卷,这宝玉反而不抖了,柳遇春无心来了句,“我看这字画有问题,”过了几日,果如所料,乡绅鉴定诗卷乃是赝品。

柳遇春暗暗称奇,心里盘算,何不借这宝玉在古董街里淘点漏子呢,于是赌上自己的家财,在这古玩街里转悠了一整天,捡了两件宝玉会抖动卖价又低的玩意儿。

转手赚了一笔,而后,柳遇春以此为生,不出手则已,一出手必无失算,渐渐有了名气,过了数年,竟然腰缠万贯,成为富家翁。

旁人自然不知,柳遇春能有偌大的家业,全拜脖中宝玉所赐,而柳遇春虽然穿金戴银,依然乐善好施,被乡里称为大善人。

忽一日,察觉到宝玉有了一道裂纹,怕再逢道人之时没法交待,就洗手不干,专心做买卖。

又过几十年,柳遇春忽觉不适,料想大限将至,唤孙儿柳子铭到身旁,解下脖中宝玉,系在孙儿脖颈上,将宝玉的来龙去脉说给孙儿听。之前他曾试探过儿子,发现儿子秉性不如孙儿,是以决定将此玉传给孙儿保管。

孙儿柳子铭听完祖父所言,挺起有些瘦弱的胸膛,安慰道:“爷爷放心,我一定好生保管此玉,若那位道长尚在人间,要来取它,我便归还。”

柳遇春点头赞道:“好孙儿,我们柳家皆因那位道长而兴,说起来,他是我们的大恩公哩。”话毕,吐出一口浊气,无疾而终。

此后,柳子铭便依着祖父的遗言,片刻不让这宝玉离身。

不觉又过数年,柳子铭的父亲染病去世,年仅弱冠的柳子铭成了柳家的大掌柜,担起百余口人的吃穿重任。

一日,柳子铭受邀去一大员家里祝寿,马车甫行,轮轴便断了,柳子铭未加思索,换了辆马车,赶往要员府中,半途无聊,拿起一本旧书,消遣起来,书籍离脖中的宝玉近了,那宝玉剧烈晃动,柳子铭手足无措,宝玉抖动良久,柳子铭将它摘下,握在手里,却瞧见宝玉的裂纹扩延成数道,最后啪的一声,竟然碎了……

柳子铭喊住马夫,跳下车来,失魂落魄地盯着碎玉,心里直叹苦也,祖父千叮咛万嘱咐要保全这枚宝玉,却遭此运蹩之事,柳子铭气得直跺脚。

突地,从宝玉缝隙里冒出一股青烟,待烟雾散去,柳子铭却看到地上半躺着一个道长,心里讶道:“宝玉一碎,这位道长就乘烟而来,该不会是为此而来吧,”更觉惭愧,事已至此,他就长吸一口气,稳稳心神,厚颜问这道长来历。

这位道长却是衣衫褴褛,倚在地上瞅了柳子铭半晌,然后问道:“小哥,我瞧你跟我旧友柳遇春眉眼之间,有几分相似,不知是什么关系?”

柳子铭想,虽然道长浑身恶臭,但既能有此言辞,应当就是我祖父口中提过的柳家大恩人了,于是毕恭毕敬拱手道:“柳遇春正是小可的祖父,已过世五年,仙长可是为玉而来?唉,方才宝玉无端碎掉了。”

道长点头道:“碎了好,它要是不碎,贫道岂能从玉里出来?”

柳子铭当场愣住,“您是说,您是从这玉石里跳出来的?”

道长招招手,让柳子铭坐在旁边,缓缓说道:“当年,我法力不济,手脚也不利索,见你祖父体格硬朗,就撺掇他一起灭了蜈蚣精,实则是拿他当饵,让他藏在书箱里,趁那蜈蚣精吐丹纳气之时,结果了它,蜈蚣精肉身一死,你祖父怕内丹落到地上没有用,就用手去接,那内丹又叫‘煮海石’,滚烫无比,唉,这也是贫道贪念作祟,以己度人,怕你祖父昧了宝丹,就借机打昏你祖父,去抢这枚内丹,却不料蜈蚣精还留了一手,内丹之中尚有一丝精魂,竟生生将我吸了进去。”

“这内丹落地变成宝玉,便不适合炼丹之用,宝玉里面却如同一副棺木,我被困其中,不能逃出,幸而你祖父将它用于鉴定雅物之用,这宝玉每次抖动,就损毁一些灵力,直到今日,我才摆脱束缚。”

道长又说了被困的年月日子,柳子铭算了一下,失声道:“却已经过了四十三载了!”

道长以掌击额,满脸愧色,道:“世间四十三年,于我而言,不亚于千年万年之久。”晃悠着起身,眼神涣散,蹒跚而去。

柳子铭目送他离开,忽地想起今日要去赴宴,道一声不好,眼下这时辰已是误了,就催促马夫快点,主仆刚到城门口,被城卫拦住。柳子铭报了姓名,几个守卫都听说过柳家掌柜的大名,于是告一声罪,解释说,现在满城正捉拿贼人呢,上司命令谁也不得进出。原来,半柱香时间之前,要员家里宾客们正欢聚一堂,突然一声巨响,房倒墙塌,竟有贼人点燃了囤好的火药,将宾客们压在残埂断瓦里,也不知道能有几人活着出来。

柳子铭心有余悸,若非半途玉碎,耽误了那么长时间,自己也被压成肉馅包子了。

(故事完)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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