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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间恐怖故事：布娃娃
在我小时候，我爷爷的牙经常流血，有时候甚至从嘴角流出来，我奶奶总是催促爷爷去镇上看病，但是无论检查多少次，医生都找不出病因。
爷爷感到非常沮丧，特别是在吃饭的时候，血会滴到碗里，爷爷生气地把碗摔碎，大声喊道：“别吃了！我快不行了，你们还有心情吃饭！”
01
自从我爷的牙开始出血，他的脾气变得异常暴躁，稍有不如意就会搅乱桌子，家里的餐具几乎都被摔坏了。
我奶皱起了眉头，对他说：“老头子，吃完饭我们就去镇上看医生，你先吃吧。”
我奶把地上的碎碗捡起来放到桌子上，又拿了一个新碗给我爷盛饭。
我爷朝我奶喊：“我没胃口！”我看见我爷张嘴时牙上布满了血丝，口中充满了血腥味，就像吃了腐烂的肉一样难闻。
我奶放下手中的碗筷，无奈地说：“那我们现在就去镇上，我陪你去。”
我爷瞪了我奶一眼，拍着桌子说：“你跟我去是理所当然的，你别心里不痛快，再让我不顺心，我就把你的腿打断！”据我奶说，年轻时她被我爷打断过鼻梁，现在鼻子已经塌陷了，附近还有一个硬硬的包块。
我奶低着头，没有和我爷对视，我爷冷哼一声，走到院子里去套驴车。
我爷刚把驴车套好，对门的张强就来了，他一脸横肉，膀大腰圆，像只蛤蟆。
张强笑着说：“五叔，把你家的驴车借我一下，我去镇上买点肉。”
张强说话时已经把手放到牵驴的绳索上，仿佛这驴车就是他的一样。我爷干笑两声，说：“强子，我和你婶儿也得去镇上，你要买多少肉？如果买得多，我和你婶儿就不去了，驴车你先用。”
张强笑了笑，眯起眼睛说：“我得买半头猪，等我买回来，我送你半斤肉。”
张强每次借驴车都这么说，但我从没见过他给我家送肉。
我说：“你别说谎，你从没给过我家送肉。”
我话刚说完，我爷就踢了我一脚，大声喊：“小混球，跟你强叔说话怎么了？他可是你叔，没规矩！”
我爷板着脸，看样子又要打我，我赶紧躲到我奶身后。
张强笑着说：“没关系，孩子，我先走了。”
我爷换上笑脸：“路上小心。”
张强牵走了我家的驴车，我爷站在那傻笑，嘴里的血顺着脸滴到了地上。
我爷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，回过头来瞪了我一眼：“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，还跟人家要肉，真丢人。”
我爷说完这话就进了屋，我抬头看着我奶，她摸了摸我的头，小声说：“别听你爷的，他说错了。”
我点了点头，心里感到有些酸楚。
晚上，张强把我家的驴车送了回来，手里还拎着一个蛇皮袋子，袋子外面渗出了血。
张强把蛇皮袋子递给我爷：“五叔，我为你求了个好东西，这东西能治好你的病。”
我爷愣了一下，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透着绿光：“真的？是什么东西？”
我爷刚要打开蛇皮袋子，被张强用手按住了，他笑着说：“五叔，这东西可不好求。”
我爷立刻明白了张强的意思，对我奶说：“你还愣着干什么？给张强拿钱，不能让人家白帮忙。”
02
我奶从柜子里拿出一沓钱，递给了张强，张强接过钱，笑眯眯地离开了。
我爷打开了一个被忽略的袋子，几只苍蝇飞了出来，里面装着一块发臭的腐肉。那块腐肉上还爬满了白色的虫子，看起来非常恶心。我奶皱着眉头，说：“我们被张强骗了。”我爷瞪了我奶一眼，不满地说：“你懂个屁!”我爷说完这句话，就拿着腐肉去了院子，把它放进了锅里煮，不停地添柴。
我奶说：“小田子，去院子里帮你爷忙。”
我不想靠近我爷，他身上的气味太难闻了，每次他开口说话，我都感觉自己在和死人交流。
我嘴上答应了我奶的要求，但实际上我躲到了墙根下。
我看见我奶从箱子底下拿出一个布娃娃，布娃娃的嘴张得大大的，我奶用针线把它缝了起来，她看着布娃娃，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，那笑容阴森恐怖，让我不寒而栗。
锅里的肉熟了，我爷把腐肉捞了出来，直接抱着咬了起来，咬过的地方沾满了血，短短几分钟，他就吃完了那块腐肉。
他吃完后，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，自言自语地说：“药到病除。”
但实际上，吃了腐肉后，到了深夜，他还是频频跑进茅房，上吐下泻。
第二天中午，他才稍微好转一些，瘫坐在土炕上，脸色苍白，呼吸虚弱。
我奶说：“老头子，我去镇上给你买药，你在家等我。”
我奶领着我去镇上买药，回来的路上下起了大雨，耽搁了不少时间，等我们回到家，天已经黑了。
家里的灯都关了，我奶以为我爷已经睡着了，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。
门一打开，我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，我奶点亮了灯，只见我爷正对着镜子，一针一线地给自己缝嘴。
我爷缝得密密麻麻的，就像一条蜈蚣爬在他嘴上，我奶捂着嘴悄悄往外走，声音轻轻的，但还是被我爷听见了，他突然回头，恶狠狠地盯着我们，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，因为嘴已经被缝上了。
我爷突然感觉到了疼痛，颤抖的手轻轻触碰着自己的嘴，他用目光质问着我奶，为什么要给他缝嘴?
我奶说：“不是我缝的，我和小田子刚刚回来，是你自己缝的!”
我奶说话声音很大，似乎想用声音来吓唬我爷，但我爷显然不相信她的话。
我奶接着说：“你手里的针，是你自己缝的。”
我也看见我爷手里的针，已经染上了血迹，我大声说：“是你自己缝的。”
我爷僵硬地低下了头，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针，然后用力跺着脚，对我奶发火，但却发不出声音。
“剪子?你要剪子?”我奶急忙给我爷找剪子，她找了好一会儿，才找到了一把生锈的剪子。
我奶用剪子把线剪断，我爷的嘴上都是血，他突然掐住我奶的脖子，大声责备道：“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?难道你们心里盼着我死吗?告诉你们，就算我死了，我也要拉你们陪葬。”
我爷说完这话，就猛地把我奶推了出去，我奶的头撞在墙上，流出了好多血。
我爷面色狰狞，嘴已经开始肿了起来，他让我奶去仓房拿止疼药，我奶捂着流血的头出去了。
我奶半天没回来，我爷疼得在土炕上打滚，对我发脾气!
“去看看你奶在干啥呢，还不回来，难道死在仓房里了？”我爷生气地对我喊道。
我飞奔到仓房门口，发现奶奶坐在那里，左手拿着布娃娃，右手拿着针线，正在缝着布娃娃的眼睛。
03
我高声呼唤：“奶奶，我爷爷需要你。”
奶奶被我吓了一跳，手一抖，手里的针掉到了地上。
奶奶转过头来，瞥了我一眼，她捡起地上的针，把缝好的布娃娃放进箱子里，并锁上了箱子。
奶奶说：“我们进去吧。”
我跟着奶奶走进屋，看到我爷爷坐在土炕上，脸板着，凶狠地盯着奶奶。奶奶递过药给我爷爷，又给他倒了碗水：“老头子，快吃药。”奶奶刚说完，我爷爷拿起碗就朝奶奶头上砸去，然后又连着几个耳光，把奶奶的嘴都打破了。
我爷爷似乎还不够痛快，接着骂道：“你是不是想看我死？你心里想我死！我告诉你，就算我死了，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狱！”
奶奶整理了一下头发，沉默了一会儿。
我走到奶奶身边，握着她的手说：“奶奶，我们去另一间房间住吧，不要跟爷爷住一起。”
我爷爷瞪了我一眼，不耐烦地说：“小子，给我倒水。”我说：“我不去。”
我爷爷大声喊道：“你敢不去！你信不信我打死你？”看到我爷爷要动手，奶奶推了推我，对我说：“去给你爷爷倒水。”我捡起地上的碗，给我爷爷倒了水。我爷爷吃完药，又对奶奶说：“明天跟我去镇上看医生。”
奶奶没说话，低着头，不知在想什么。
见奶奶不开口，我爷爷又说：“你板着脸给谁看呢？”
奶奶叹了口气，说：“睡觉吧，明天一早再说。”
奶奶说完，就关上了房间的灯。
我躺在奶奶旁边准备睡觉，不知过了多久，我听到一些动静。
我睁开眼睛，借着月光，看见我爷爷下了床，从抽屉里拿出针线，朝着自己的眼皮缝了起来。
我被吓坏了，正想大叫，被奶奶捂住嘴，她轻声说：“别叫，你爷爷在梦游，吵醒他会把自己吓醒的。”
我小声问：“那我爷爷的眼睛怎么办？”奶奶说：“大人的事情，你别操心，快睡觉。”
奶奶帮我盖好被子，但我根本睡不着，看着我爷爷在镜子前缝眼皮。过了一会儿，我爷爷转过头来，双眼都缝上了，脸上沾满了血。
失去了视觉，我爷爷连床都找不到，他在房间里摸索，一会撞到桌子上，一会撞到箱子上，发出很大的声响。
我说：“奶奶，我爷爷看不见了。”
奶奶说：“没关系，你快睡吧。”
奶奶说完，眼中透着一丝得意，似乎很高兴。
我爷爷在房间里摸索，不知撞了多少次，奶奶才慢慢起身，朝我爷爷喊道：“这边走。”我爷爷似乎听懂了，顺着奶奶的声音，走上了床。
第二天一早，我听到我爷爷的呼喊声，他大声喊道：“啊啊啊！我的眼睛！”
“赵凤！”
“赵凤！”
我爷爷像疯了一样，不停地叫着奶奶的名字。
我被吓坏了，赶紧跑到厨房，奶奶正在做饭，我说：“奶奶，我爷爷醒了，他在叫你。”
奶奶笑了笑，不慌不忙地继续做饭：“让他叫吧，我饭还没做好，没时间搭理他。”奶奶说完，继续做饭，完全不理我爷爷的叫喊。她还说：“离你爷爷远点，他现在发疯了，别被他抓到。”
奶奶话音刚落，我又听到我爷爷的声音：“赵凤，给我剪刀，你把剪刀藏哪里了？”
04
我爷在院子里疼得翻来覆去，双眼不断渗出血液。
看到我奶静默不语，我爷又高声喊道：“赵凤!难道你变聋了吗?医院!”我奶冷冷地瞥了一眼我爷，没有丝毫帮忙的意思。
我爷突然坐起来，愤怒地怒吼道：“赵凤，你以为我怕你?你给我过来!”他的眼睛因激动而更多地流血。我奶冷哼一声，问道：“扒了我的皮?”
我爷咆哮道：“是的。”
我奶径直走到我爷身边，抓住他的衣服，将他拖到水井边。我爷顿时慌了，双手推开我奶，颤声道：“赵凤，你想干什么?”
我奶冷冷地说：“淹死你!”
“赵凤，你别害我，我们毕竟一起过了一辈子，秋龙是我的亲儿子啊!”
秋龙是我小叔的名字，已经三年没回家了。
三年前，我小叔喜欢上城里的一个姑娘，想和她结婚留在城里，但我爷不同意，要他留在村里照顾他。
他们吵了一架后，我小叔就再也没回来过，甚至连封信都没有。我奶时常为我小叔担心得哭，四处打听，但一直没有消息。我奶听到我小叔的名字时愣了一下，我爷又说：“如果我死了，你怎么跟秋龙交代?”
我奶瞪了我爷一眼，不满地说：“秋龙就是你逼走的，你还有脸提!”我爷从我奶手里挣脱出来，双手撑地，往后退了几步，离水井远了些。他额头上满是汗水，显然被我奶吓到了。他缓和了语气说：“就算我有错，我还是秋龙的亲父。”他害怕我奶，害怕她杀了他。我奶沉默着，凝视着我爷，想不明白她在想什么。
我爷又说：“老伴儿，我眼睛看不见了，医院，如果耽误了，我可能就成瞎子了。”
他的语气带着恳求，他从未这样对我奶说过话，他是真的害怕了。我奶不屑地冷哼一声：“看不见挺好，少事多福。”我爷的眼睛虽然已经缝上，但我感觉到他在看着我奶，那是一种恨不得掐死她的眼神。
我爷苦笑着说：“我们毕竟一起过了一辈子，你不能害我啊。”我奶没有回答，径直走进厨房做饭，把我爷一个人留在院子里。见我奶不理他，我爷又喊我：“小田子，你过来。”他的两只眼睛还在流血，我不敢接近。我瞥了一眼我奶，她说：“别去。”
我点了点头，老老实实待在我奶身边。
我爷又生气了，大声吼道：“小田子，你聋了吗?把我扶到屋里去。”
我还是不敢，躲在我奶身后，直到我奶把饭菜做好，扶我爷进屋。我爷看不见，吃饭也费劲，他说：“老伴儿，你给我夹点菜吧。”我奶皱了皱眉头，嫌弃地给他夹了菜。我爷吃完，突然奇怪地笑了笑：“我好像知道秋龙在哪了。”
05
我奶愣了片刻，随即问道：“秋龙在哪里？”
我爷顿了一下，然后说：“老婆子，帮我找点酒来，我想喝点。”
我奶眉头紧皱，急切地说道：“家里没酒了，快告诉我秋龙在哪里。”我爷用鼻子嗅了嗅，然后指向门口：“我都闻到了，小田子，拿酒来。”果然，门口放着半壶酒。
我奶瞪了我爷一眼，拿起门口的酒，我爷喝了几口，脸上露出笑容，接着说：“秋龙死了，埋在后山的山神庙里。”
我奶瞬间睁大了眼睛，手里的碗掉在地上摔碎了。
她大声说道：“不可能！”
我爷说：“你不信的话，自己去看看吧。秋龙的尸体是我亲手埋的，他是喝药自杀的。”
可是当年，我爷和我小叔在村口吵架，我小叔直接坐车走了，怎么可能是自杀呢？
我奶的声音颤抖着说：“我不信，我去看看。”她说完，就匆匆离去了。我爷对我说：“小田子，你也去。”我跟着我奶去了山神庙，那山神庙不大不小。我奶挖了一天，也没找到我小叔的尸体。她汗流浃背，但还是坚持不懈。天黑了，我奶说：“你先回去，天黑了，孩子走夜路不安全。”我说：“我不回去。”
我奶劝我说：“听话，天马上黑了，小孩子走夜路不安全。”我奶让我回去，我心有不甘，但还是离开了山神庙。回到家，我发现只有我一个人，我爷去了哪里？我问了对门的李婶，才知道我爷医院了，说是眼睛出了问题。我自己在家等了很久，我奶才回来，她浑身是灰，头发也沾满了尘土。
我奶问我：“你爷呢？”
我说：“医院了，是张强送去的。”
我奶脸色一变，显得有些慌乱。
她匆忙走进仓房，我跟着上去，她打开箱子，把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。
那箱子里装满了我小叔的东西，有衣服，有书本。
我奶翻找着，口中喃喃地说：“哪去了？哪去了？”
她看起来有些神经错乱，我走到她身边，轻声问：“奶，你找什么？”
我奶抬起头，发现她的双眼被缝上了，嘴巴也被缝上了，脸上还沾满了血迹，我吓得差点晕过去。
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，发现我爷坐在土炕上抽烟，他的双眼透着浑浊，看起来像是失明了，但我感觉到他在注视着我。
我爷说：“醒了，你睡了好几天。”
我问：“奶呢？”
06
我爷爷吸了两口旱烟，笑着说：“找你表弟去了。”我猛地坐起来：“找我表弟？我表弟不是去世了吗？”
我爷爷摇了摇头，他说：“没有，我酒后说胡话了，你奶奶去城里了，不需要你了。”我爷爷说完，还得意地笑了笑。
我奶奶怎么可能会不要我？我不相信，我说：“爷爷，我想去找我奶奶。”我爷爷冷哼一声，他说：“你奶奶都不要你了，你还找她干什么？”我爷爷话刚落，院子里就有人来了，是张勇。
张勇进了屋，笑嘻嘻地说：“五哥，好消息。”我爷爷愣了一下，他说：“什么好消息？”
张勇笑着说：“秋龙回来了。”
我爷爷瞬间瞪大了眼睛，手里的旱烟掉在地上，他紧紧盯着张勇：“你说什么？再说一遍。”
张勇笑着说：“秋龙回来了，我在村口见到的，他还是开车回来的，和我表哥他们聊天呢，过得挺好的。”
我爷爷像是失魂落魄，半天没说话。
张勇又说：“五哥，你高兴得傻了吧？快去迎接秋龙啊，以后想吃肉，你就来我家，我保证够你吃。”
我爷爷像是没听见张勇说话，他眉头紧皱，眼神里充满了恐惧。见我爷爷不说话，张勇尴尬地笑了两声，他又说：“五哥，没什么事，我先走了。”张勇说完就离开了，屋里只剩下我和我爷爷。我下了土炕，刚要出门，我爷爷就喊我：“小子，你要去哪？”我说：“去村口迎接他们。”
我爷爷恶狠狠地盯着我，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，我爷爷的嘴角又流出了血，我害怕他会突然冲上来。
我爷爷说：“你过来，我们一起去。”
我爷爷示意我过去，我站在原地不动，我爷爷突然大声喊道：“我叫你过来！你聋了吗？”
我爷爷说这话时，嘴里都是血，血从他的嘴里流下来，下巴上也沾满了血。
我急忙跑到院子里，我爷爷跟了出来，他先是看了一眼水井，然后又看向我。
他说：“小子，你跑什么？过来。”
我不敢过去，我向院门口跑去，我刚跑到院门口，就看见一辆小轿车停在我家门口。
我表弟从车里下来，他穿着很时髦的衣服，但气色不太好，脸色苍白，手也苍白。
我说：“表弟，你回来了，我奶奶呢？”
07
我小叔愣了一下，然后说：“怎么回事？”
我正要开口，我爷就从后面捂住我的嘴，说：“你奶去镇上了，快去帮你小叔拿东西。”
我小叔冷冷地盯着我爷，他的脖子上竟然有一道长长的伤痕，像是刀痕。我小叔问道：“我妈去镇上了？”我爷点了点头，“是的，今天上午刚走。”
我爷说完，瞥了我一眼，眼神中带着威胁，仿佛在警告我不要多嘴。我费了些力气，才把我爷的手推开，说：“我奶没去镇上，你说她去找我小叔了。”
我小叔皱了皱眉头，转向我爷：“我妈在哪？”
我爷勉强笑了笑，“去镇上了，我说她去找你，只是哄哄小田子，怕他生气。”我小叔没有说话，只是拉着我的手进了院子，对我爷的态度非常冷淡，甚至有些敌意。
进了屋，我爷给我小叔倒了杯水，我小叔说：“我回来是为了带走我妈，还有小田子。”
我爷愣了一下，“小田子，你先出去，我和你小叔有话要说。”我爷把我赶到院子里，还关上了门。我蹲在墙根下玩耍，能听见他们在屋里说话。
我爷说：“秋龙，当年是我不对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，你现在过得好，不能就这样不管我啊。”
我小叔说：“当年是我命大，我命还没有尽头，你做的那些事，真的合理吗？还想我来管你？你太天真了！等我妈回来，我们就走，你自己一个人好好过吧。”
我爷突然大声咆哮道：“你想走？做梦！”
我小叔冷静地说：“你拦不住我！”
“我就算杀了你，也不让你走！别人的儿子都留在身边孝顺，你就不能吗？非要往城里逃，我白养了你！”
屋里传来我小叔和我爷的争吵声，以及东西被打砸的声音。
到了晚上，我奶还没有回来，我小叔问：“我妈怎么还没回来？”
我爷抽着旱烟，蹲在墙根下，不耐烦地说：“我怎么知道，说不定被野狼吃了，关我什么事。”
我小叔被我爷气得够呛，他指着我爷，大声斥责道：“你这辈子只顾着自己！我大哥都死了，你居然不愿意把他接回来。”
我爸五年前在工地上摔死了，我爷嫌路费太贵，就没有去，结果我爸被埋在了公墓里。
工地上的赔偿款倒是邮寄回来了。
我爷连着几口旱烟，说：“你大哥的赔偿款，还不是给你花了？你还好意思说？”
我爷说这话时，目光中透着讥讽。
那笔赔偿款，我还清楚记得，邮到我奶手里，我妈想要，但我奶不给，没过多久，我妈就上吊自杀了。
我小叔愣了一下，随即大声说：“不管花多少钱，我都还给你！小田子，跟我去找你奶。”
我小叔说完，带着我去找我奶，但找了半夜，还是没找到她的踪影。我爷说：“先去睡吧，明天再找，你妈又不是小孩子，不会丢了的。”我不敢和我爷一起睡，就跑到东屋和我小叔一起睡觉。我小叔铺好被褥，对我说：“小田子，睡觉吧。”
我小叔起身，正要去关灯，我看到窗户旁边有个人影，那个轮廓看起来像是我奶。我赶紧说：“小叔，我奶回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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