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前位置: 蜈蚣 > 蜈蚣的繁衍 > 妹妹十二岁就与家里断绝关系,我结婚时她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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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一场婚礼轰动了整个上海城。
婚礼在上海东郊的山馆举办,新人是江家的大小姐江云珊和祝家的小公子祝予安。
两家都是商贾世家,其产业几乎垄断了大半个中国,这样两位天之骄子的结合可谓是受尽了天下人的祝福。
可谁也没有想到,就当两位新人准备交换戒指的时候,一位身着红色长裙,姿态窈窕的女人会突然闯进来。
她扭着纤细的腰肢走向江云珊,并亲昵的挽上她的胳膊,两人站一块,她比云珊还要高上些许,她低头附上她的耳朵,如同罂粟一般的声音让云珊的身体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。
“姐姐,看来我不在的时候你过的挺开心的嘛!”
江云珊难以置信的望着她,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席位上有与江家交好的人认出了她,却瞪着两只大眼睛,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。
江家二小姐江曼珠?
传闻这江曼珠在十二岁的时候,与江家断绝一切关系,从此老死不相往来,之后一人去了外地,演起了戏,这几年混的到是风生水起,听说前段时间还得了个什么奖。
听到别人的议论,江父站起来,指着曼珠就骂,“滚,我江家没有你这个女儿!”
江云珊忙跑下来安抚父亲,随后又转向曼珠柔声问道:“妹妹来做什么?”
曼珠嗤笑了一声,手指绕着自己的长发,一副无所谓的样子,“姐姐的婚礼,身为妹妹的哪能不到场。”
她理了理自己拖地的裙摆,袅袅婷婷的走近云珊,眼神陡然露出冷意,“或者换一种说法,我心心念念的男人都快成我姐夫了,我能不来看看?您说对吧,姐姐。”
云珊瞪大了双眼,“你在…说什么?”
江父把云珊拉到身后,指着曼珠的鼻子骂道:“你这个不孝女,什么你的男人,那是你姐夫!”
曼珠冷哼一声,“姐夫?江先生,十几年前,我好像就与你们江家断绝了关系吧,那现在我又何来的姐姐?”
江父气的指着她的鼻子说了好几个“你”,愣是没憋出一句话来。
祝予安自始自终都像个局外人似的站在那,曼珠回眸瞥了他一眼,气的牙齿磨的“咯咯”直响。
最后还是云珊站出来,对着满座宾客到了歉,并推迟了婚礼。
“曼珠,有话回家再说,这种场合也就你能闹的出来。”说着她便想拉起曼珠的手,曼珠不动声色的避开了。
“谁要和你回家了,还有别一副我们俩关系多好的样子,现在你的身份是江家小姐,而我只是一个戏子!”说完曼珠转身跑去了祝予安那里,一双眸子闪闪亮亮的,仿佛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。
“予安哥,上海我熟,我带你逛逛?”
祝予安轻笑着拒绝,随后牵起走向她的云珊的手,云珊对她轻笑一下,两人并肩出了会馆。
曼珠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,眸底一片阴霾,真是般配啊!
可是,祝予安只能是她的。
2
在这样一个战火硝烟的年岁,吃苦的只能是那些普通的老百姓,像他们这种家财万贯的豪门,照样过着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生活。
以前在香港的时候,谁不知道曼珠的名号?那些公子少爷们送的玫瑰都能绕维多利亚港好几圈了。
可这毕竟是上海,虽说她的名气很大,可到底也大不到哪去,在舞会上认出她的真是寥寥无几。
她跑到云珊就职的报社里,顶着一副小妹妹的天真,硬是把她给拽了出来。
今晚在红色舞厅里,一群闲来无事的富家小姐们举办了一场交谊舞晚会。
舒缓的提琴曲在大厅中回响,那些小姐们都拉着自己的舞伴滑进了舞池,曼珠对着云珊抿唇一笑,一个用力就带着云珊滑进了舞池。
在舞池里,她如鱼得水,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间皆是风情,相较之下的云珊就显得狼狈不堪了,她四肢僵硬,连一个简单的转圈都差一点跌倒。
“曼珠,姐姐不会跳舞,能不能……”
曼珠漂亮的转了一圈,直接打断她,“不能”。
祝予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大厅里,眼尖的曼珠看到了,惊呼一声后,旋即松开云珊跑向祝予安。
祝予安一身高档西装和一双擦的锃亮的皮鞋,头发也用发胶精心打理过。
看着这样的祝予安,曼珠的心忽而顿了一下,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然碎裂。
还没等她走过去,祝予安却直直的走向了云珊,他弯腰对她伸出手,云珊把手搭在他手上,祝予安带着她跳舞,哪怕她动作生硬,他也能很好的带着她跳下去。
一曲终了,竟响起了掌声,隔着人海,曼珠看见两人相视一笑,默契的像是几十年的老夫妻一样。
祝予安,你还是我认识的祝予安吗?她倚在角落里低声呢喃。
祝予安带着云珊离开了会场,曼珠追上他们抬手对着祝予安甩了一巴掌。
“你们,全部都是傀儡,都是封建大家族利益的牺牲品!”她疯狂的吼着。
夜色渐凉,曼珠被吹的瑟缩了一下,“我曾经去过一趟北美,那里有一种花叫做黑种草,一株花却有两种不同的释义,一个是‘Loveinamist(迷雾之爱)’而另一个则叫做‘Devilinthebush(灌丛中的魔鬼)’”。
“姐姐,你说,它像不像我们?”
曼珠哭了,眼泪在她眼里打转,她咬着下唇不让泪水滑下,随即毫不在意的抹了把脸,漂亮张扬的面庞上带着小猫般的狡黠与灵动。
“姐姐,你可要看好祝予安哦!”
她拿起手包对着江云珊莞尔一笑,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。
3
云珊在上海的一所女子学院里教历史,据说前段时间还带着她的学生搞了一场什么女权运动,不仅如此,她还是报社记者,用一杆笔写尽这个年代的不堪与苦痛,是当之无愧的进步女青年。
知道云珊在这里教书后,曼珠换了一身行头进了女校,又想方设法的弄了一个旁听的资格。
彼时,天空灰蒙蒙的,好像随时都会有一场大雨倾泻而出。
云珊提前三分钟到了教室,一身蓝色裙装映的她皮肤白皙如玉,与曼珠竟有着七八分的相似。她看了一眼教室,视线定格在坐在最前排的曼珠身上。
曼珠眨了眨眼睛,“先生好。”
云珊略一点头,没有一点异样,虽然今天多了一位不速之客,但她还是如往常一样继续着今天的课程。
可曼珠显然不会让她如愿。
课上到一半,曼珠懒洋洋的打断她,“先生,我有个问题不是很懂。”
云珊停住,转头看向曼珠,约莫两三秒后,她抬手示意,“请说。”
曼珠手轻点着嘴角,“战争嘛,总会有意外的,若是您最爱的那个人不幸身亡了,你会怎么办?”
云珊呆了一秒,“抱歉这位同学,这不在我的教课范围。”
曼珠没有打算轻易放过她,僵持一会后,云珊问道:“那你呢,你会怎么办?”
曼珠嘴唇微启,露出了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,“当然是殉情咯。”
“我认为你这样的做法非常偏激,”说完她又扫视了一眼在坐的同学,“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,我们不应该因为爱情而白白丢了我们的生命。”
外面突然下起了雨,雷声轰鸣,豆大的雨滴如利剑一样刺进曼珠的心里。
天渐渐的黑沉夕下来,曼珠一步一步地走在雨中,她的身体像是假的一样,无论雨有多大,她都仿若未闻。
这上海怎么会如此大,可这么大的上海却容不下如此渺茫的自己,是不是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回来,她这一辈子是不是该永远待在香港,永远不要来打扰江家。
“小姑娘,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啊!”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,贴近她的耳朵轻佻的开口。
曼珠回头看了他一眼,不由得心下一惊,来人长的五大三粗,后面还跟了好几个小混混,一看就是当地的地痞流氓。
曼珠急忙掏出钱包,一股脑的掏出所有的钱,“我给你们钱,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们。”
“哈哈,小姑娘,我们不要钱,我们要…”说着他用一副诡异的眼神打量着曼珠。
曼珠心下一惊,暗道事情不妙。
她一个转身扭头就跑,可她又如何能跑的过那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呢?还没跑出这条胡同,曼珠就被他们抓住了。
曼珠拼死反抗,可奈何力气悬殊,她缩在角落里,豆大的泪珠滚滚滑下。
她没有想到,在这种情况下祝予安会出现。
昔日血气方刚的战士仿佛又回来了,他利落的出手,须臾之间,那几个混混已被撂倒在地上。
她抬眸看着那个念了好些年的男人,眼角的余光却不经意的看到一抹蓝色的身影匆匆跑过,仅一个喘息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。
会是她吗?
她松开抱着祝予安的双臂,失魂落魄的回了自己的公寓。
4
上海战士吃紧,许多有权有势之家都举家迁往国外,或是香港。
江祝两家也不例外,考虑了一番后最终决定迁往香港。
一听说要搬到香港,最开心的莫过于曼珠了,毕竟香港才是她的主场。
在香港,她住在山馆,十二岁那年的山馆还是一个十来平米的铁皮房,后来她开始赚钱,又凭着这张艳丽的脸蛋进入了影视圈,她赚的钱越来越多,山馆也越来越大,后来她在山馆内建了一个数百平米的花园,里面种了各种各样的玫瑰。
这地方只有她一个人知道,甚至在他们都来到香港后,曼珠也没有透露半分。
随着迁往香港的人数越来越多,几家在上海相熟的人办了一场晚宴,邀请的大多是在香港有头有脸的人物,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香港名流,像曼珠也在受邀之列。
晚宴在维多利亚港的一艘豪华邮轮上举行。
香港的来人曼珠差不多都认识,在晚宴上她拿着香槟穿梭在人群中,简直是如鱼得水。
云珊也到场了,但她没有像曼珠那样穿的妖艳动人,长及脚踝的素色套裙,头发一丝不苟的扎在脑后,整个人素面朝天,用曼珠的话来形容就是:丧妇一个。
两人本是双胞胎,现在看来竟连五分相似度都达不到。
于云珊而言,这晚宴着实有些无聊,不过一会,云珊就出了船舱,她趴在栏杆上凝视着大海。
四周一片漆黑,船舱内橘黄色的灯光虚虚晃晃的洒下来,在云珊的背后镀上了一层暖芒。
她一走,曼珠就仅随其后出来了,她站着她身边嬉笑着开口,“怎么啦,姐姐,这就待不下去了?”
云珊回眸淡淡一笑,“没有,我就是出来透口气。”
曼珠一把抓起她的手腕,也不征询她的意见拽着她就走。
出奇的是,云珊竟也没有反抗。
曼珠带着她下了邮轮转头上了一艘游艇,上岸后两人便沿着维多利亚港缓缓地走着。
夜色下的香港灯火通明,大街小巷闪烁着的霓虹灯彰显着这片土地的繁华。
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都聊着天,时光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一样。
那时候两姐妹成天黏在一起,无论去哪都像个连体婴似的。
“姐姐。”在这夜色的衬托下,曼珠的声音宛如纯洁的白玫瑰,不沾染一点杂质,听的云珊都有一瞬间的慌了神。
云珊慌乱的嗯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。
空气突然变的安静起来,曼珠感觉到后面有辆车在跟着她们,如果没认错的话这车应该是跟了她们一路了。
曼珠伸手握住了云珊的手,曼珠的手很凉,云珊却觉得这凉意很舒服,但曼珠刚开始握住她的手的时候,她的头皮还是忍不住一阵发麻。
“姐姐,有人跟踪我们,前面有个胡同,我们跑过去。”
她又加重了一下握着她手的力道,看准时间,曼珠带着云珊如离弦之剑般冲了出去。
后面的撤迅速反应过来,一个甩尾挡在了她们的面前。
曼珠把云珊拉到自己背后并推了她一把。
车上下来几个男人,他们像擒小鸡似的轻而易举的就抓住了曼珠。
他们在曼珠的头上盖了一块黑色的布,并堵住了她的嘴。
在眼睛还能看到这个世界的时候,曼珠回眸看了一眼云珊。
她看到她在笑。
5
此时曼珠的周身一片漆黑,在极度危险的情况下她反而越发镇定。
她想起了云珊的问题“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嫁给祝予安?”
那时她是怎么说的,她说:“因为我爱他。”
曼珠是什么时候爱上祝予安的?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。
那是曼珠在纽约的第二年。
异国的小城安静祥和,密集的乌云告诉人们即将会下雨。
一场战争也在这乌云背后悄悄酝酿着。
零晨时分,曼珠居住的居民区一片漆黑,人们都已进入了梦乡,只有曼珠还在借着微弱的灯光钻研新的剧本。
窗外哗啦啦的下着雨,曼珠起身走向阳台,阳台的窗户没关,风吹进来,丝丝凉凉的。
大门突然被打开,曼珠的大脑来不及思考就被来人捂住了嘴巴。
来人贴近她的耳朵,沉声警告,“闭嘴。”
许是在异国他乡听到这熟悉的中国话,曼珠的心竟一瞬间安定了下来。
之后曼珠被他带着离开了家,在路上曼珠得到空闲可以细细打量他。
他一身军装,手里还握有一把手枪。
中国军人?
“我是祝予安。”
曼珠点了点头,浅笑道,“我叫曼珠。”
伴着月色,两人静静的站在广场的喷泉后面,祝予安长的可真好看啊,俊挺的鼻梁,小麦色的皮肤,无一不彰显着独属于中国军人的魅力。
她正在胡思乱想着,爆炸声伴着夜色突然响起,祝予安牵起她的手就跑。
曼珠回眸看了一眼,她的家被炸的焦黑一片,额头上不由得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。
祝予安的掌心很暖,曼珠想,就是这时候,她真真切切的把面前的男人放在了心尖上吧。
枪声在这片土地上响起,曼珠跟着祝予安跑呀跑呀,也不知过了多久,久到曼珠以为他能牵着她的手看墨发布满白头。
可是后来,他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,任凭她如何打听都没有丝毫的消息。
再后来,他摇身一变成了祝家公子,还要与自己的亲姐姐订婚,自己的姐姐喜欢什么样的人她能不知道嘛?
可若是江云珊执意要嫁与他,她又能怎么办呢?
她其实什么都知道,无论是当年与江家断绝关系,还是现在被赌场绑架。
云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讨厌她的?曼珠记不清了,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自己的姐姐,她想要什么她就装作不知情的样子,并默默的替她得到。
可祝予安呢?她不仅仅是怕姐姐因为恨自己而葬送了自己的幸福,她还有一点私心。
可即使这样她又有什么资格呢?她想,对江云珊,她是最没有资格的那个人,无论在哪方面。
当年,若不是自己的姐姐,现在的她尸骨都得被腐烂了。
那是在她们七岁的时候,那段时间家里的工厂出了问题,许多工人都死于非命,一时间人心惶惶,而江家短时间内又抽不出如此巨大的资金赔偿她们,有些人就开始骚动。
一开始都没有机会,直到有一天,江父突然发生车祸,家里乱成了一锅粥,医院,只留下这两个女娃娃和几位年老的婆子。
这些人一看有机会了,纷纷抄家伙冲进江家大宅,老婆子吓的缩在角落里不敢出来,曼珠因为害怕哭声不断,这就让那些人的心情更加烦躁。
有一个四十多的壮年拿着手里的菜刀直接向曼珠砍去,眼看着菜刀就要落到曼珠头上的时候,云珊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她。
云珊的后背被砍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,曼珠回过神来时,云珊已经晕倒在了她的身上,温热的液体在掌心滑动,曼珠就这么抱着自己的姐姐,一动也不动。
后来,警察来了,才制止了这群疯狂的人们。
而哭的梨花带雨的曼珠,此时心里就剩下了一个念头:她这条命啊,只要姐姐想要,她随时都可以双手奉上。
6
曼珠被绑到了一家赌场里,在赌场,曼珠被打的奄奄一息,白皙的皮肤上刻满了一道又一道血痕,她的脸上被刀划了一道,从眼角延伸至嘴角,长长的一道,像是一只骇人的蜈蚣。
曼珠想,她风光半生,如今却要在这不知名的小地方丢了性命,真是可笑啊。
不过也好,如此,云珊的心结便也能解开了。
“姐姐,我知道你在看着我,姐姐,我求你,收手吧,祝予安他是无辜的,姐姐,如果我死了,你就可以回到以前的样子,你给我把刀,不用姐姐动手,妹妹自行了断便可。”
看着高傲的孔雀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的乞求,云珊的心里充斥着一种说不明的快感。
咣啷一声脆响,云珊把一把刀扔到曼珠的面前,“正好,省得脏了我的手。”
曼珠不可思议的看着她,她这个姐姐啊,以前隐藏的得有多好,进步女青年,女权运动领导者,温柔可敬的报社记者,可撕掉外衣后的她成了什么样子,冷漠无情,全身被仇恨所包裹着。
罢了,她苦笑着,弯腰拾起地面上的刀,缓缓的举起来,真锋利啊,那一刀下去应该不会太疼吧?
她闭上眼睛,握刀的手微微用力。
“曼珠!”祝予安一脚踹开门口的守卫,略过云珊径直跑到了曼珠的身旁。
有生之年,曼珠没想到能再次见到这个让他想了好几年的男人。
祝予安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来,冷冷的看了一眼云珊后直接出了赌场。
曼珠有一瞬间的恍惚,仿佛这香港一瞬间变成了纽约,祝予安牵着她的手一直跑下去,直到白发满头也绝不放手。
曼珠把头靠在她的胸膛里,“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黑种草吗?”
他很配合的问,“为什么。”
曼珠亲了一下他的脖子,“它的花语是:对你无尽的思念。”
这一下仿佛就用光了她全部的力气。
她只觉得她的胸膛很暖很暖,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。
再次醒来她就在山馆里了,是香港的山馆。
“不错嘛,跟上海的简直一摸一样啊!”云珊瞧见她醒了,端着药走了进去。
曼珠诧异,这地方只有她自己知道,云珊是怎么知道的?
“别想了,我以前跟踪过你。”她落落大方的开口,全然没有一丝赧然之色。
“姐姐,你不爱祝予安的,对不对?”曼珠突然开口,云珊顿了一秒,也不遮掩,“对啊!”
“那你为什么还要嫁给她!”
云珊靠近她,抬手抚摸她的长发,“因为你喜欢啊,我的好妹妹。”
“姐姐,你就这么恨我吗?”
“是啊,我恨你。”
曼珠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,长长的一道疤痕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梦,那个疼她爱她的姐姐真的不再了。
曼珠下床,对着云珊直愣愣的跪了下来,“姐姐,我求您,把祝予安还给我,好吗?”
“我向你保证,以后我们绝不会再回中国,绝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。”
“姐姐,其实无论你做过什么,我从来都没有恨过您。”
7
云珊一边哭着一边跑了出去,她要怎么告诉她,祝予安已经死了,还是死在自己的手里。
她要怎么说,是因为当时看到祝予安把曼珠救出来时,她一怒之下,把祝予安又给绑到了赌场。
她其实没想杀她的,因为江曼珠喜欢祝予安,她便想要得到祝予安,可祝予安却冷冷的警告她,“若是今天的事再发生,我绝不会再轻饶。”
绝不会轻饶?云珊突然笑了,凄惨的,带着绝望的。
她抢过一把手枪,指向祝予安的心窝。
“好啊,那我就先杀了你,再去解决了我那个好妹妹,让你们在地下做一对亡命鸳鸯,你说,好不好。”
她没有等他回答,下一秒,她扣动了扳机。
只一个瞬息的功夫,祝予安就闭上了眼睛。
她最终还是没有去杀曼珠,她把祝予安火化后,把他的骨灰装在一个盒子里,除了她,再没有人知道祝予安的下落。
如今,她想,这个秘密是该说出来了。
她取来祝予安的骨灰,再次回到山馆时已是傍晚。
曼珠画了一个精致的烟熏妆,身上则穿了一套深蓝色的鱼尾裙,此时的她像个没有生气的布娃娃一样躺在床上。
在一旁的桌子的还有一杯喝了一半的水。
云珊陡然间意识到了什么,她亦步亦趋地挪过去,心里的冷意宛如冰窖一般。
她把手伸到她的鼻子前,收回手的时候,云珊笑了,近乎疯狂的笑,可笑着笑着,她竟留下了眼泪。
曼珠她,还是选择了最决绝的方式成全自己和祝予安了。
她这个傻妹妹啊,真是蠢到家了,她什么都不知道,却轻易的交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。
她怎么能这么傻?
祝予安是喜欢曼珠的,曼珠还在香港的时候,云珊就知道了。
她见过曼珠的照片,在祝予安的随身携带的怀表里,她穿着艳红的裙子,头发如瀑布般披在肩上,巧笑嫣然。
祝予安凝视着照片中的女孩,眸底是从未有过的温柔,他说:“这是我这一生都遥不可及的梦。”
那时他还不知道曼珠就是离家多年的江家二小姐,是她的亲妹妹。
他给她讲在纽约发生的故事,给她讲她是如何站在破败的台子上用歌声温暖战争后的人们,他还告诉她,他喜欢她,喜欢看她灵动的眉眼,张扬的微笑。
云珊的心仿佛被什么揪住了一样。
为什么啊,为什么同样是江家小姐,江曼珠却可以活的肆意洒脱,可以不在乎一切,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祝予安的心。
她讨厌江曼珠,讨厌她不在乎一切的模样,讨厌他那张漂亮冷艳的脸蛋,讨厌她的所有所有。
她设计让曼珠离家,与江家断绝一切关系,得知曼珠在追祝予安时,又用权势与祝家联姻,她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?有时候云珊自己也想不明白。
说到底,她就是不甘心吧。
现在看着面前的曼珠,她安静的躺在床上,嘴唇微微的泛着苍白,云珊哭了,她从未这样哭过,撕心裂肺,仿佛天塌了一样。
在曼珠的床前,云珊跪了下来。
“曼珠啊,你知道吗,其实我一直都挺羡慕你的,你自由洒脱,敢爱敢恨,不像我。
“曼珠,是姐姐对不起你啊。”
8
在收拾曼珠遗物的时候,云珊在一个镂空的檀木盒子里找到了一封信,信纸上还印了一朵黑种草。
云珊小心翼翼的打开信,信上是几行俊秀的小楷。
姐姐,如果你真爱祝予安的话,只要你说,我是可以一声不响的离开的,毕竟,妹妹这条命都是姐姐您在鬼门关抢回来的。
姐姐,我走了,我祝福你和予安哥。
但是我,早已完完全全的把心交给他了啊。
不过,那又能怎么样呢?我只有你一个姐姐,我们是血浓于水的至亲啊。
姐姐,我祝福你们。
盒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,信纸被眼泪浸的出了褶邹。
之后,云珊把曼珠葬在了山馆,就在那成片的玫瑰花下。
云珊抚摸着那一枝枝夺目妖艳的红玫瑰,嘴角溢出了一丝淡笑。
约莫半月后,江家大小姐江云珊去世的消息传了出来。
彼时,真正的江云珊正跪在曼珠的坟前,默默祷告着。
曼珠,我们不会再分开了。
曼珠,姐姐会替你好好活下去。
云珊的眼神有些空洞,如死灰一般的瞳孔里似乎映着一位正翩翩起舞的少女。
曼珠,你没走完的路姐姐替你走完……
在云珊死后一个月左右,江家二小姐江曼珠就继续出入各种社交场合,依旧是一袭艳红的裙子,长发随意的披在肩后,与各种名媛出入高档舞厅,在舞池里舞动身躯。
有时候,当日暮西沉,曼珠会坐在玫瑰花坛的石沿上,望着天空发呆,偶尔她也会低声呢喃。
“曼珠,是姐姐错了。”
“曼珠,你能原谅姐姐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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