蜈蚣

齐物论第十一则三问三不知,第三节孰知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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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里是《庄子通义》系列讲座课程。

第二辑:《齐物论》——吹万不同,使其自己。

第十一则:三问三不知——恶乎知之?

第三节:孰知正处。

这一节,是王倪对他三次回答四说不知的补充说明。

王倪逐一列举人间世的三类陷阱,

对照啮缺这类好辩之徒的概念陷阱,

更见其恐怖凶险,怵目惊心。

第一类陷阱:正处。庄子说:

且吾尝试问乎女:

民湿寝,则腰疾偏死,鰌然乎哉?

木处,则惴慄恂惧,猨猴然乎哉?

三者孰知正处?

——“偏死”:偏瘫。

“鰌”(qiū):“鳅”的异体字,泥鳅。

“木处”:居于高树之上。

“惴”(zhuì):因恐惧而忧心忡忡。

“慄”(lì):因害怕而发抖。

“恂”(xún):惶恐不安。

“惧”:担心。

“猨”(yuán):“猿”的异体字。

成《疏》解释说:

揣栗恂惧,是恐迫之别名。

然乎哉,谓不如此也。

言人湿地卧寝,

则病腰跨偏枯而死,

泥鰌岂如此乎?

人于树上居处,

则迫怖不安;

猨猴跳踯(zhí),曾无所畏。

物性不同,便宜各异。

故举此三者,

以明万物谁知正定处所乎。

是知蓬户金闺,荣辱安在!

庄子意犹未尽,

借王倪之口再度举例说:

民食刍豢,麋鹿食荐,

蝍且甘带,鸱鸦耆鼠。

四者孰知正味?

——刍豢(chúhuàn):泛指牛羊猪狗等牲畜。

“荐”(jiàn):美草。

“蝍且”(jíjū):蜈蚣。

“甘”:嗜好。

“带”:小蛇。

“耆”(shì):亦作“嗜”。

成《疏》注解说:

刍(chú),草也,是牛羊之类。

豢(huàn),养也,是犬豕(shǐ)之徒,

皆以所食为名也。

糜(mí)与鹿,而食长荐茂草;

鸱鸯鸥鸟,便嗜腐鼠;蜈蚣食蛇。

略举四者,定与谁为滋味乎?

故知盛馔(zhuàn)蔬食,其致一者也。

接下来,庄子笔下的王倪第三次举例说:

猨,猵狙以为雌,

麋与鹿交,鰌与鱼游。

毛嫱、丽姬,人之所美也,

鱼见之深入,

鸟见之高飞,

麋鹿见之决骤。

四者,孰知天下之正色哉?

——“猵狙”(piànjū):类似猿猴的野兽。

“游”:游戏。

“嫱”(qiáng):女官名,此指越王宠妾。

“丽姬”:春秋小国丽戎的美女,宠于晋献公。

“决”(xuè):急速。

“骤”(zhòu):快跑。

成《疏》说:

举此四者,谁知宇内定是美色耶?

故知凡夫愚迷,妄生憎爱。

以理观察,孰是非哉!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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